第(2/3)页 管家模样的人道:“其实我这心里也没底。您是科学院的大人,说什么我们自是信的。但养着两千多人,三五年后,一年吃喝拉撒加上工钱,就得四五万两银子。这东西,之前这边也没人种过,荷兰人也不曾听说有种这个的……” 穿着古怪的那人道:“荷兰人每种过的东西多了去了。他们种过乌桕吗?我作为科学院探险队的,这几年跑了好多地方,专门就是找这种能种、能赚钱的东西的。” “一年四五万两,你怕赚不回来?不可能赚不回来的。我在非洲那边研究过,这东西一亩地产油比豆子、花生、胡麻、菜籽都多。而且挂果许多年,稳赚不赔。” “不只是能吃,更主要的还是一些工厂要用。你知不知道随着鲸海那边的开发,捕鲸的、捕海豹海象的,熬了大量的油脂,这才催出来肥皂、蜡烛之类的产业发展。” “但捕杀那玩意,终究跟不上用。豆油太贵,菜籽油也不太行,这东西产量大,又能吃、又能做原料。没个赔钱。” “你要说种咖啡什么的,还得看西洋人的脸色,不知道卖的出去、卖不出去。还要和加勒比那群开种植园的竞争;或者种甘蔗,不但要面临西洋人的竞争,还有广东、福建、台湾等地的也在种。” “但这东西,如今就没人种。而且国内也卖得掉,这东西肯定有赚头。” “你们也好好弄,我评科学院博士就指着这东西呢。要不我不是白在非洲跑了那么久?有什么种植上的问题,我来解决。每年我都来查看。” 衣着古怪的人蹲下抓了一把土,在手里捏了捏道:“爪哇的地,就是肥啊。你们只管种出来,榨油到时候也用不到笨办法。我带着半船的油果,回去自有师兄们帮我搞出来烧煤榨油的机器,也不难。” “你知道那些在鲸海捕鲸、海豹之类的,弄一船油,卖多少钱?三五年的投资而已啦,我也就是没钱,我要是有钱我就自己干了。” “我跟你讲,你得看日后的形势。就看着天下形势,蒸汽机一物,必会大兴。一旦其大兴,则蜡烛、灯油、润滑这些东西,都得跟着大兴。这些东西一大兴,做工的人多了,肥皂之类的也卖的多了。” “若是看不清形势,只看眼前,等着大兴的时候在做,那黄瓜菜都凉了。先干的吃了肉,后干的也就喝口汤吧。” “这玩意儿怎么种,怎么栽,我都写成小册子了。工头都是实学学农学出身的,字总是识得的,学起来也快。按着办法种就是了。” “这几年,一直到挂果前,我都会在椰城,有什么事找我就是。对你们来说这是赚钱,对我来说也是一样,关系我的前途和奖金呢。” “我跟你们讲,等南洋这边的油棕种起来后,那些搞菜油的士绅土商,非得恨死我不可。我在那边蹲了这么久,我是绝对有这个把握的。不管是产量、压榨、还是运输,都能打的沿海各处的菜油哭爹喊娘。” 这样的把握一说,管家模样的人也松了口气,笑道:“我不是不信你们,科学院的,都是有真本事的,我也是学过实学的,知道里面深浅。这也不是我问的,是主家叫我问的。估计是心里不踏实呗。可又不好去问国公,倒显得不信国公似的。” “好说一年四五万两银子的成本,本钱着实是大。估计心里也是虚,还是种棉花、靛草什么的,心里更踏实一些。” 一旁在那磨工的张皮绠这才知道自己要种的这东西叫油棕,不知道到底什么样,但是榨油的。 听的半懂不懂,听懂的地方却是暗暗咂舌,心道乖乖,这一年四五万两银子的本钱。原本在家的时候,也不知那几个大户老爷,家产加起来有没有四五万两? 那可不是四五万钱,而是四万五万两啊……想着这个之前从没听过的巨额数字,张皮绠心里惊诧不已,心想这里果然和家里面不一样。 却不知这种能榨油的东西,到底长个什么样?张皮绠心道我见过菜籽、见过芝麻、这几年也见过花生了,这东西倒还真是头一回听说。听这意思,竟是从好远的地方运过来的? 他也不知道所谓非洲到底是哪,心中一开始还有些好奇,但随着日后日子越发繁忙,一开始心中那点好奇也就渐渐散了。 这里种植和在家里不一样,本以为种是麻烦事,不想一直干了六七个月,都还没轮到种栽呢。 要么就是做穴、要么就是挖水渠、要么就是引水沟,和家里那种种地的方式完全不同。上千人被主家雇着,几个月时间愣生生把一片烧荒后的林子,弄出来一片道路纵横、水渠布满的好地方。 每每看到这,张皮绠心道,自己要是能有四五十亩这样的地,水利齐全,土地肥沃,种上粮食,这辈子还愁? 可惜,这地不是自己的。若是自己干,怕是一辈子也挖不出这样的大渠、小渠、水沟、田埂。 也不知日后分到的份地,能不能用现在主家的水渠引水用? 上等的水浇地,竟不种粮食,张皮绠觉得当真是浪费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