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 新邻居入住-《早安,总裁大人(三册全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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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中午,夏夕顶着一对黑眼圈约见了好友韩筝和陆嫣然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是她的同学,她们从高中开始就读同一所学校,后来又考上同一所大学。

    夏夕读电子商务,韩筝读医学系,陆嫣然念中文系,她们三人性格各不相同。

    夏夕原名程夏夕,后来去了父姓,改名为夏夕。她年幼遭遇家庭巨变,生性干练,做事原则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现在于隆达外贸部任销售组长。她是三个人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。

    韩筝父母双亡,脾气彪悍得就像男人婆,精通武术,外人若是看到她打架时那虎虎生威的模样,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头脑简单、四肢发达的莽女,事实上她心细如尘。虽然她读书时功课马马虎虎,但最终凭着一腔热情以及十二分的毅力,如愿考上了医学系,现在是市第一医院普外科的一名医生。

    陆嫣然家境富裕,父母都当点小官,有点小迷糊,天生爱幻想,目前是某网站码字工。

    一见面,同样一头短发的韩筝就指着夏夕的脸叫道:“夏夕,你的脸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,黑眼圈好大,你昨晚上没睡吗?咦,酒精味怎么这么重?”披着一头直发的陆嫣然嗅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酒精味。

    她嫌弃地挥了挥小手,坐下道:“你昨晚上和谁共度良宵去了?我和韩筝本来想给你过生日的,打了你好几通电话,发了你那么多短信,结果你只回了一条:我已有约—哎,你约谁了?男的女的?这些年你的生日都是我们给你过的,今年你居然单独过,这是有情况了?”

    事实的确如此。

    上午,夏夕群约时才发现自己在微信群里发了这么一条:今晚我已有约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事,她脸色就乌黑乌黑的,一坐下就倒了杯水,喝完,“啪”的一声搁桌面上,愤愤道:“如果我告诉你们,那短信不是我发的,你们信吗?”

    韩筝和陆嫣然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:“不是你发的?谁发的?”

    夏夕家在县城,不在市里,两地相距一个半小时的车程(公交车),昨天不是周末,她们知道夏夕不可能回家,来回路上太费时间,所以短信不可能是她弟弟或妹妹发的。

    再说,她也不可能和弟弟妹妹一起过,那两个小祸害根本不记得她的生日,都只顾自己。

    “一个神经病。”夏夕恨极,口出恶言。

    陆嫣然和韩筝面面相觑—稀罕啊,又齐声道:“谁呀,居然把你惹得火冒三丈?”

    她们认识的夏夕可沉得住气了,一般人很难激怒她,她自有她的应付手段,像今天这样情绪外露,实属反常。

    “我昨晚上喝得烂醉……”夏夕已经憋了一上午,现在真的是不吐不快。

    “然后呢?酒后乱性了?”陆嫣然顿时双眼发光。

    她最爱幻想了,下场则是被韩筝狠拍了一下后脑,而她笑着吐了吐舌头,表情极为俏皮—嗯,她是她们三个中最可爱的一个。

    夏夕默默睨了她一眼,有气无力地吐出四字:“比这还糟!”

    韩筝和陆嫣然呆住了:酒后乱性已经够糟,比这还糟?那能有多糟呀?实在有点儿难以想象。

    “到底发生什么了?你倒是快说啊!”两个好朋友再次好奇且同声催问。

    “啪!”一张结婚证拍在了她们面前。

    韩筝离得近,将它接过翻开,小嘴惊到可以塞进一个鸵鸟蛋:“这这小奶狗是谁呀?你怎么和他结婚了?哎,这结婚证是假的吧?”

    这么一喊,引得餐厅内其他食客纷纷回望。

    夏夕“嘘”了一声,让她小声点,然后恨恨道:“结婚证如假包换,我去民政厅查过了。可这浑小子,我根本就不认得他……”说罢,抹了一把脸,揉了揉太阳穴,她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当然,为了表示自己是绝对的受害者,她简单概括了自己求婚逼婚的过程,并且强调自己醉得不轻,同时淋漓尽致地渲染了某人的无耻,且唾沫飞扬地把那个家伙狠狠骂了一通,以此希望两个好闺密能和自己同仇敌忾。

    听完整个故事,陆嫣然先是倒吸一口冷气,然后双眼发亮,低叫起来:“天哪,夏夕,你这遭遇也太经典了,回头我要把它当素材写到小说里。”

    夏夕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交友不慎吧,她受了这么大委屈,陆嫣然小姐居然还想着她的小说!悲愤!

    “嫣然,你就别刺激她了。”韩筝提醒她玩笑别开过了。

    陆嫣然这才正了正脸色,忍下把笔记本拿出来的冲动。

    韩筝则重新看向夏夕,问:“夕夕,那男的到底什么来头?”

    “对啊!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,做什么的,家住哪里,身体健不健康,头脑是不是有问题?”陆嫣然噼里啪啦扔出好些问题,“要是脑子没问题,怎么可能说和你去登记就登记了呀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当时他吻了我,你是不知道,他手劲特别特别大,我怕他精神有问题,要是一再刺激他,他把我强奸了,我哭都没地方哭。所以他说要走,我就没敢再拉着他问东问西。嫣然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,她突然握住嫣然的手,一脸严肃:“你哥是刑警,能不能让他帮我查一查这人是什么来路?不管他有没有病,知己知彼我才能顺利离婚……对了,除此之外,我还得找个靠谱一点的律师,接下去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,明后天我就搬家,离婚事宜就交给律师全权处理。”

    陆嫣然看得出来,夏夕非常不喜欢照片上这个男人。但说真的,人家长得确实很帅,而且笑容纯良,一点儿也不像坏人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多嘴问了句:“夕夕,你都和他结婚了,难道就不考虑认识他一下?也许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呢?”

    “屁真命天子!”韩筝直接撸袖子开骂,脾气火暴,“一个男人乘人之危算什么玩意儿?那行为根本就是骗婚!再说了,完全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可以被轻易捆绑在一起?夕夕,我支持你离婚,而且必须离。这种男人人品肯定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这样一来,夏夕不就变二婚了吗?”陆嫣然又仔细看了看那张结婚证件照,刚刚她会这么说,主要还是因为她是颜控。

    她是真心觉得结婚证件照上这男的长得不赖,要是对得上眼,他和夏夕其实挺般配的。

    “遇人不淑,还不如离婚。”韩筝回过头,狠狠戳了一下嫣然的额头,磨牙道,“拜托你一下,这不是你写的那些狗血言情小说,不要以为这世上会有那种从天而降的好运。你编的那些梗,一千万个人里都找不出那么一例,别幻想了好不好,这是现实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呀,疼……”陆嫣然摸了摸额头,看向一脸烦躁的夏夕时,投降了。

    自己的确有点异想天开了。

    “好吧好吧,我收回刚刚那句话……”陆嫣然又说道,“哎,我说,这叫景尧的年纪比你小了四岁,我在想,一般男人都很难接受姐弟恋,这人轻易和你去领证,会不会认得你啊?或是你的学弟什么的?你不是说了吗,他在篮球馆打篮球……”

    她们都是那个大学毕业的。

    “你也说了,他比我小四岁,假设他真的读过理工大学,那唯一的事实也只有—我大学毕业,他才读大一。在这个条件下,他怎么可能认得我?我敢打赌,这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江湖骗子,我绝对不会认可这桩婚事的!”她说得义愤填膺。

    “行行行,等吃好饭我们就一起去找我哥,让他帮你查查看。”陆嫣然把结婚证交还给夏夕,满口答应,紧跟着又安慰了几句。

    吃完午饭,陆嫣然带着夏夕和韩筝去了市刑警队。可惜陆嫣然的哥哥陆悠然不在,陆嫣然只好找另一个熟人,帮忙查看了景尧的身份信息,但查到的结果让三个女生很是意外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这个人的户口在京市。那些原始信息民政厅登记处都有,其他相关信息,由于跨省,我权限有限,没办法再进行深入核实。”

    “京市人?”夏夕惊愕,凑到电脑屏幕前看,还真是。

    住址:京市上朝区。

    韩筝沉吟道:“京市户口可吃香了,奇怪,一个京市人怎么会出现在渭市,还在理工大学篮球馆打球?”

    这也正是夏夕所困惑的。

    “夕夕,上学信网查他学历,看他到底是在哪儿上的大学?如果你和他完全不认识,按理来说,一个身心正常的人不可能没头没脑和你跑去领证。”陆嫣然提醒。

    是的,在学信网上可以查到个人学历信息,只要用他的信息注册一下。

    夏夕连忙拿出笔记本电脑登录学信网,点击注册,结果很让人郁闷:这家伙已经注册过了,而旁人不知道密码,根本无法查询他的学历信息。

    “没法儿查……”她沉沉吐出一口气,“算了,我去找律师直接起诉离婚。”

    总之,这婚必须离!不管他是谁,她都不感兴趣。

    这人存在骗婚行为,人品肯定有问题。再者,她完全没有想要了解他的念头,更别提和他维持婚姻关系了。

    关于婚姻,她的态度一向严肃,原则是:绝不倒贴,绝不将就,绝不委曲求全。

    年少时,她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,那时也曾无比向往婚姻。那个叫卓樾的男子,比阳光还要闪亮夺目,是她生命里的男神,曾给她苦涩的人生带来过无穷的快乐,是她一辈子愿意追随的爱人。

    那时,破碎的原生家庭没办法带给她安全感,遇到这个少年之后,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,他的细心呵护让她觉得自己也是被深切爱着的。

    她最大的渴望是大学毕业之后嫁给他,由他带着她,联手撑起一个家。

    有人曾经和她说过:嫁给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男人,一段婚姻才算美满。

    当时的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,可随着年龄渐长,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,她还明白了另一个道理:在这世上,只有自己给予自己的安全感才最可靠,因为其他人给予的,也能轻易收回去,并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
    比如:卓樾。

    因为他的失踪,曾经她所向往的人生就此支离破碎—有过那么一段漫长的日子,她无法接受他的凭空消失,甚至发了疯般去找他。可现实是残酷的,所以她除了重新振作、发愤图强外,别无他法。

    时间教会她:一切都要靠自己。

    如今,她要的婚姻是:两情相悦,两相尊重,价值观等同。

    如果找不到,那就不嫁,单身就不怕被辜负。

    那个景尧只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,把他赶走,让一切恢复如初,才是最明智的选择,继续纠缠不清只会毁掉她的人生。

    从刑警队出来,在韩筝和陆嫣然的陪同下,夏夕去找了一个本市以打离婚官司著称的律师,将自己的离婚事宜委托给了对方。

    下午两点,夏夕和好友分道扬镳。她打算回公司,等下她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,完事后她还得另外找房子搬家。总之,她再也不想和那个小白脸有任何交集。

    在公交站点等车,手机忽然响了,夏夕拿起来一看,号码很熟悉,好像是县第二高常老师的手机号。

    但凡当家长的人都有这样一种经验:每次接到老师的告状电话,分分钟都想掐死自家那个不争气的惹祸精。

    夏夕更是,每次见完老师,她自觉能瞬间苍老十岁。她明明还是个大姑娘,结果一到学校,心态立刻变成老妈子。

    抖擞精神,她接通了电话,含笑叫道:“常老师,您好。”

    “好什么好?夏家大姐,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大姐的?你知不知道你那对宝贝弟弟妹妹连着三天没来上课了?换了手机号码为什么不给学校报备……”

    刚接通就是一声吼,夏夕吓得缩了缩肩,忙赔笑:“对不起对不起,这是我的工作手机,我的私人手机前天坏了,拿去修了……常老师,我弟弟妹妹现在不在学校吗?”

    她立刻紧张起来,十八岁正是学坏的年纪,高三更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。

    “已经被揪回来了,请你马上来一趟学校,刻不容缓!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,我马上过去。”挂断电话后,夏夕先给公司打了电话请假,说把会议挪到明天,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,认命地跑去给那两个小浑蛋擦屁股。

    纵有万般辛酸,也只能忍着,谁让她是一家之长呢?所有的烂摊子都得由她来收拾。

    是的,夏夕现在是一家之长,是弟弟妹妹们唯一的依靠,因为母亲已经没了。

    夏夕的母亲是私生女,父亲家境一般,二十八年前才二十岁,只有高中文化的母亲遇上了正在读大四的父亲,两个人天雷勾动地火,偷吃了禁果。

    很快,母亲怀上了她,父亲匆匆娶了母亲,但没有彩礼,也没有像样的婚房。

    婚后,母亲一边打工一边待产,每日操劳,格外辛苦,足月后生下了她。因为是女孩,母女俩都曾遭到祖母的百般嫌弃。

    父亲毕业后参加工作,被公司派往国外实习。八年时间,父亲与母亲聚少离多。

    后来,受到公司重用的父亲发展越来越好,改善了家中条件,于是母亲从职业女性变成了全职太太。

    夏夕九岁那年,母亲再度怀孕。

    父亲却说母亲怀的是野种,提出离婚,并很快和公司老板的千金结婚,一跃成为成功人士。母亲则带着她,顶着一个大肚子,被迫净身出户。

    夏夕十四岁时,母亲病故,只留下一对到了上学年龄的弟弟妹妹。外祖母为了养育他们姐弟三人,受尽白眼,晚景甚是凄凉。

    夏夕二十岁时,相恋多年的初恋情人卓樾弃她而去,再无消息,从此以后她再不相信男人。

    男人靠得住,母猪会上树。

    踏上社会这些年,她已经明白一个道理:女人这一生,最大的依靠是自己。

    结婚这件事,太过奢侈,倒不如趁着年轻,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。

    所以,自打一毕业,夏夕就一门心思想着赚钱。进了隆达集团的第一年,她做的是销售助理,跟单跑腿,全心全意学习;第二年做了业务员,业绩永远是最好的;今年她做了销售组长。

    而她的工资也从最初的两千元一路往上飙升,如今月收入两万多,加上年终奖,也算丰厚。

    对她这个年纪来说,这份工资已经算不错。

    有人说,她是靠长得不错的姿色,睡遍各路老总,才有机会拿到最低的报价,才能做到月月勇夺冠军的。

    也有人说,她是搞定了公司外贸部部长,才被这么快升为销售组长,成为本部最年轻的组长的。

    在公司,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,别人不愿意干的事,她抢着干;别人拿不下的单价,她能搞定;别人要不到的货款,她盯着讨。

    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:头脑清醒,眼光精准,能力非凡。

    她更是家里的顶梁柱:管着弟弟妹妹的生活费,照看着身体一年比一年差的外祖母。

    只是这个家长真的太难当了。

    弟弟妹妹因为是早产儿,身体比一般孩子弱,一会儿这个生病,一会儿那个生病,从小就把母亲和外祖母折腾得够呛。

    母亲过世后,外祖母和她更受累了。

    高中、大学时期,为了能读书,为了帮外祖母养弟妹,夏夕没少打工,残酷的生活逼得她还没来得及享受青春就蜕变成了一个大人。等她大学一毕业,养家糊口的责任就全压在了她身上。

    可弟弟妹妹格外不争气。弟弟的成绩惨不忍睹,令她想劈开他的大脑,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哪种豆渣;妹妹本来很乖巧,成绩也不错,可自从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,也越来越叛逆。

    有句俗话:养儿方知父母恩。而她还没结婚生子,已经深深地领悟了一件事:做母亲太辛苦了—结婚生子,那简直是人间地狱。

    县第二高,高三办公室,夏誉和夏菲在边上罚站。

    看到夏夕进来,夏誉干干一笑,摸着后脑勺叫了一声“大姐”,夏菲则冷冷瞥了她一眼,随后嫌恶地别开了头。

    “来得正好,夏大姐,你来看看这俩孩子,夏誉呢只知道玩游戏,夏菲尽想着一夜成明星。我跟你说,你要是再不好好管束,他们就真的废了。再两个月就高考,作为他们的监护人,你能不能上点心啊?”常老师站起来,指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学生,吹胡子瞪眼,直拍手背,话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气。

    夏夕读书时从来没让姥姥操过心,可轮到这对活宝读书时,她成天担惊受怕。

    挨了一顿训后,夏夕把这对孪生兄妹带了出去,打算和他们单独谈谈,谁料夏菲掉头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。

    “站住,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夏夕几步跨过去,将她拎住,却被她给甩开了。

    “我满十八岁了,我的事从今往后不用你管。”夏菲寒声回应,完全没有愧疚。

    “在你大学毕业前,我不管你,谁管你?”夏夕忍耐着,想和她讲道理,“夏菲,你能不能别任性?谁让你去影视公司当模特了?你要是敢再去,我就敢打断你的腿。”

    唉,真是冤孽,最近这几年夏菲就像被人种了蛊一样,一心想往影视圈发展,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,居然做起了这种白日梦。

    夏菲的态度极为强硬:“好啊,那你试试。你敢打断我的腿,我就敢告你。听着,夏夕,我受够你了,以后,我吃喝拉撒都不用你来操心!”

    语落,她走得飞快,完全不把夏夕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要气死我是不是!”夏夕恨得直跺脚,实在拿这个小没良心的没辙。

    这世上,叛逆期的孩子最折腾人。夏菲已经是高中生,却比上初中时还要不听话,那性子拗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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