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抽丝剥茧-《早安,总裁大人(三册全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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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点事,我和陆队一起来到卓樾的废宅,老江派来保护小菲的人也在这附近。我本想回家歇歇,无意间发现你床下藏了妈的遗物。”他解释得很详细。
夏夕:“哦,那本日记不见了。”
“你弄丢的?”
“不是我。”
“那是谁?”
“是阿卓拿去的,后来他失踪了,日记本也就跟着没了,大概是被火烧了。”
这个回答令他的眼皮狠狠跳了跳,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。
“你怎么突然对日记本这么感兴趣?难道你怀疑日记里的内容有问题,才引来了一把大火?”
这小女人聪明着呢,他不禁一笑,没有刻意隐瞒:“也许有可能。”
“可惜早烧没了。”她轻轻叹息。
不一定。可这话他没说,没确定的事还是不要多说。
“夏夕姐,妈的遗物都在这里吗?”他问了第二个问题。
“基本上都在。”
“有没有其他物件被阿卓拿去没还回来的?”
“让我想想啊,好像还真有一件,是一块玉。”他的眼皮又跳了一下。
夏夕接着道:“暗红色的,月牙状的玉。阿卓说拿去让人看看值多少钱。”
“大概是什么时候?是不是向敏阿姨过世后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夏夕再次发出惊呼,“这玉是不是也有问题?”
“他是先拿了日记,然后才向你要了月牙玉?”他不答只问。
“对。”
景尧顿时明白了,这两件东西和卓樾的失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,找到他们或许就能找到卓樾失踪的原因。
“我再问你一件事,妈平常有没有和人通信的习惯?”
“有,是一个叫阮姨的人。我妈早年救济过一个阿姨,她们后来时常通信。不过那位阿姨比我妈妈去世还早,但我妈念旧,一直保留着那些信。”
“那些信呢?烧了吗?”
“没有,在我妈的骨灰盒里。”
他很惊讶:“为什么放在骨灰盒里?”
“这是我妈临终前交代的,她希望留着这些信,和那位笔友在阴间再见时有个见证。”
不对,只怕这是夏星阿姨故意留下,不想它被烧掉吧?可为什么要保留它呢?夏星阿姨虽说是为了救他才丧命,可他之前收到的电子邮件里却说:夏星之死,不是意外,而是谋杀。
这是不是代表,那个司机想撞死的人不是他,而是夏阿姨?
因为夏阿姨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,所以才引发了这场谋杀,而谋杀的原因就藏在信和月牙玉里,那卓樾失踪也是因为这件事?
不对,卓樾是因为向敏妈妈才去的非洲,难道向敏妈妈之死也是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?景尧想着,心一下乱了。
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丑事,竟一连害了他的三个至亲之人?
再说夏夕那头,她把自己的境遇说完,又对姥姥好一番安抚,说景尧如何如何了得,如何如何救她于危难,把景尧形容得像神仙般,听得老太太一愣一愣的。
姥姥撇下旁听的夏誉,一把将夏夕拉进自己的睡房里,悄悄问道:“我家小夕是不是喜欢上小景尧了呀?”
闻言,夏夕先是怔了怔,而后微微一笑,抱着姥姥坐在床沿上,坦诚地说:“我觉得他很好,好到让我觉得娶我,他亏大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想?”老太太问,“世间婚姻有时是挺讲究门当户对的,但缘分也很重要。也许你与他命中注定要做夫妻,也许他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来守护你呢?”
夏夕:“姥姥,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命中注定,那全是迷信的说法。”
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:“世间有因果,善恶终有报。小夕,你从小心善,老天这是疼你,让你得了一个好男人。既然你也知道他好,以后就牢牢抓着他,别放手。”
不知为什么,她总觉得姥姥话里有话,可一时又体会不出她的深意。
夏菲失踪,她本就心怀焦虑,见姥姥的注意力被转移开,也就没深想,又和姥姥说了一会儿话,然后便哄着姥姥去休息了。
姥姥到底年纪大了,一宿没睡,加上感冒,被这么一哄,精神上一松懈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夏夕坐在床头良久,想想觉得好笑。
不知不觉中,景尧竟成了他们一家的救世主。这个男人,她是越看越喜欢,又或者是因为心里有了情思,才有了欢喜。
情人眼里出西施。恋爱中的男女很容易失了一贯的冷静和自持,然后忽略掉爱人身上的缺点,扩大对方的优点,获得满满的幸福感、踏实感、安全感。
此刻,她被这种感觉充斥着,因为夏菲失踪而生出的焦虑也被压了下去。
夏夕出了姥姥的房间,闻到了一股烟草味,自阳台上飘来。她以为是景尧回来了,过去一看,发现竟是夏誉在抽烟—这孩子学坏了。
再一想,景尧从不抽烟,那人身上的气息很干净,很好闻。
“谁让你抽烟的?”夏夕把他叼在嘴里的烟抽走,捻灭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夏夕看他抽烟的架势,已不是一天两天,这对孪生兄妹,真是时时刻刻不让人省心。
“姐,你真放弃卓樾哥了?”夏誉抬头睇她,眼神很纠结。
刚刚他听姐姐说景尧那么好,实在别扭。
夏夕靠着阳台,望向朗朗晴空,柔声道:“我总得学着放下,不是吗?”
“这么说你心里还有他,那你为什么要接受景尧?”夏誉困惑极了。
为什么?她想了想,良久才道:“我们相伴了那么多年,牵挂了那么多年,想要将他一下子从记忆里抹去,任谁都办不到。记忆会陪伴我们一生,他也会陪伴我们一生。
“阿誉,我二十八岁了,八年时间,我没有和任何人交往,只想护着年少时那份不掺任何杂质的喜欢,直到景尧走进了我的生活。我试过推开他,但推不开;我也逃过,但逃不掉;我划清界限,偏偏划不清……他一次一次地护我帮我救我,甚至豁出性命。人非草木,我没法不动情。”
她轻轻叹息,坐进阳台上的吊椅里,抱着抱枕,脸上一片温柔之色:“嫣然是一个写手,她一贯的写法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,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,她都是这个套路。
“她说这是市场效应,读者们喜欢这种唯美的浪漫爱情,以至于在设计人物时,总会把男女主写成命定的恋人,谁都拆不散,权势不能,金钱也不能。就像他们生来是为对方而生,并且整个成长过程中没有其他异性,最好男女主还是彼此的初恋。
“可现实生活中,能和初恋走进婚姻,再走完一生的有几对?虽然我曾深爱卓樾,但是人生这条路,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人,即便是恩爱的夫妻,也有可能在中途掉队,就此分道扬镳。更何况是一个早已离席了八年的人?
“感情这东西,光靠一个人付出没用,得两人一起维护,一起经营。卓樾离开了太久,阿誉,人不可能一直在原地守着。有时夜深人静时,我都快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。”
夏夕说不下去了,心头有种撕裂感,她知道,这种话犹如剜肉,个中疼痛只有自知。她想一直守护下去,但有人闯进了她的生活。他用他的真心攻占了她的心城,所以……
她长吸一口气,眼泪落下,涩涩道:“我和他,这辈子有缘无分。”
不斩断前缘,又怎么面对未来?人生一世,得学会豁达,学会在合适的时候放下,这才不辜负年华,不枉活一世。
夏誉不说话,只默默地趴在阳台上,好一会儿才长长舒了口气:“姐,你觉得景尧真能帮我们把菲儿找回来吗?”
“能。”她说得很肯定。
夏誉笑了,“嘁”了一声:“他又不是无所不能的。”
夏夕:“可我相信他。
夏誉哑口无言,半天才又道:“姐,景尧上了一次综艺节目,现在的粉丝量有多少,你有留心过吗?”
夏夕:“这几天我没看过。”
在南亚的这几天,她根本顾不上这些,甚至连韩筝和嫣然都没联系。
“那你真该看一看,我觉得……”他斟酌措辞,“卓樾哥哥是我们从小就认识的,虽然他有个有钱的老爸,但他的生活过得挺普通,我觉得我们的差距不大。但这个景尧大哥,他就像夜空上的星辰,遥不可及,且神秘莫测。”说完,夏誉走进屋去。
夏夕怔了一下,拿出手机,点开了景尧的微博,等看到他的粉丝量有七百万时,一下呆住了。
景尧最新一条微博是打官司那天发的,只一行字—“完胜不是对我最大的犒劳,伸张正义才是我的最终目标”,底下评论十万余条,还有很多大v跟评。
她知道景尧和她的距离,可她还能抽身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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